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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精神的开掘
□粟新
陆志毅
必须站在人类精神的高度上,才能仰望到你的苍劲和坚韧。胡杨,这是怎样一种仰望呀,使岁月不得不从万古苍茫与雄浑的大漠中甩开膀子,归向我们的激情和命运。浩瀚的大漠中,其实又有多少期盼多少神话多少创痕多少斜阳。可是,我看见的是一株藏魂于天然、纳灵于神工的胡杨昂立在劲风的沙漠中。是呀,还有什么比威武的战士姿态更能拨动我的心弦?请允许我们亮出手掌。
请允许我们用自信的手掌,与旷世的漠风交谈,与大漠深处的胡杨交谈。胡杨,面对你,我们曾经是不是少了些力量的表白,以至于这次神圣的目光抚摸,生命里就涌满了爱情的苦痛?无论岁月怎么轮回,你的奇根劲节依然晃动在季节的明丽处,大漠因你而生动,因你而孕育多少诗意的画卷。雄性的手影,在流动的狂沙中慨然高歌。胡杨,我们的确需要在对你的重新构思中,不断地鼓舞自己,不断地加深自己。松开手,让梦幻走远,让空落走远,挺立在你的悲壮和激昂之中,用我们的血液鲜艳我们的旗帜,用我们的旗帜打碎岁月对你平静的叙述。
常人说,胡杨有着“活着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朽”的精神。陆志毅老师的这幅《千年胡杨》之画,正是活脱脱的写照,也被2010年上海世博会收藏。
汇入陆老师的《千年胡杨》,我们无处停留,无处安顿,任《千年胡杨》久远的沧桑灌满我们的胸怀,滋润我们精神中强壮的花朵。
《千年胡杨》无疑是坚实的,那就让我们把它作为一级石阶,去探寻它的路径吧。
《千年胡杨》是泼墨画。陆老师告诉我,泼墨画的关键不是“笔墨”,也不是“笔”或者“墨”和宣纸,而是“水”。
我不善丹青,当陆老师提及“水”,我不禁为水呐喊,呼号!
陆老师对泼墨艺术有自己深厚而独到的理解与感受。他认为,泼墨画“水”的视觉意象体现着中国传统的审美观,例如传统经典中有“上善若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说法,并仍然影响着我们的思维与审美倾向,水体现出流动性、适应性和包容性,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就有生机与活力。“水光潋艳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中国古典词章中对“水”的拟人表现了东方传统的审美观。同时,他指出,泼墨画的关键是对“水”的体验和把握,墨只是当作色彩使用,所谓“墨分五彩”其效果更多的是突出水的痕迹、趣味和审美体验。正如西方绘画是使用油来调色,而东方绘画是使用水来调和墨或者颜色。而对吸水性强的宣纸的使用也是为了展现水迹的微妙感与审美趣味,所以形成了“笔情墨趣”之说。转化为当代艺术叙事即为对水的敏感性的把握与精神意味的传达。因此,从材料上的使用上讲,泼墨画的核心价值是对水的不同感觉体验以及审美敏感性的表达。
基于对“水”的艺术创作中的运用和审美体验,陆老师的《千年胡杨》自然“水”到渠成。
记得那是一个酷热的夏日,我随陆老师到大漠深处采风。大漠的热浪像燃烧的火,似乎要把人蒸发、烧焦。我不敢出车,而陆老师一见胡杨,未等车停稳,推开门,提上相机,甩掉上衣,没命般奔去……他站立在一棵千年胡杨前,端祥着、凝视着,痴迷着……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向前,额头着地,深情地呼喊:“胡杨,感谢您,感谢您给我灵感!”
在中国的“当代艺术”大行其道时,陆老师旗帜鲜明地提出“重返当代”。他认为中国传统文化是我们的根基,但必须转化成现代的形式并融入当代的生活中去。对绘画而言,当代性意味着时代性、创新性、开放性、包容性,意味着绘画艺术的超越和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