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翔

在山宝

日光

曹氏广裕所藏图书记

 

“苹庐”为黄文宽早年别号，《中国篆刻大辞典》《岭南篆刻史》等书都只收录“萍庐”，而漏载了“苹庐”。研究后发现，这两个别号在使用时间上泾渭分明：早年只用“苹庐”，晚年只用“萍庐”。黄文宽1941年为帅铭初（1893-1978）所刻朱文印“帅”（松荫轩《名印经眼录》卷十），边款：“詺初先生属仿石鼓文，苹庐，辛巳正月。”署款用的是“苹庐”。直至1968年，黄文宽才自刻“萍庐”印，边款：“庚寅（注：应为庚辰）避倭香江，康侯为余刻印数十方。丙午焚坑，尽遭劫掠，偶见旧拓，因橅复之，此其一也。戊申仲秋记于羊石，黄文宽。”其实冯康侯1940年为他所刻“苹庐珍藏印记”，还有“苹庐”等印，用的也是“苹庐”。晚年黄文宽只用“萍庐”，未见其再用过“苹庐”。

五十年代的三方印，有两方是为劳天庇所作。一方刻朱文印“在山堂”，边款：“仿秋堂法，文宽。”另一方1950年刻白文印“晃”，边款：“《十钟山房印举》有汉人‘日光’印，合之成‘晃’字，文宽为仲晃兄仿之，庚寅六月。”劳天庇（1917-1995）字仲晃，号墨斋，室名在山堂，广州人。以中医为业，1951年移居香港。擅诗词，著《在山堂诗》《在山堂诗续》。编有何氏至乐楼《明遗民书画录》。

还有一方1951年刻白文印“曹氏广裕所藏图书记”，边款：“辛卯冬，文宽作。”该年的春夏，黄文宽还曾为方节庵、方去疾兄弟刻印（见《片羽吉珍——唐云·方去疾藏品印章专场》）。为方节庵所刻有白文印“节盦印泥”，及双面印“方约”白文、“节盦”朱文（上海工美2008年春拍，图录号0112），边款：“节厂法家削正，第七十八辛卯人日，台山黄文宽作于羊石。”为方去疾刻对章“方”朱文、“去疾”白文（上海工美2008年春拍，图录号0107），边款：“去疾先生削正，文宽。”“第七十八辛卯夏日，节厂方先生自春申寄赠去疾先生为文所作名印，琼瑶之投无以为报，不自知其鄙浅，作此以就正于大疋，并证金石之契云耳。台山黄文宽。”

平心而论，这一时期的黄文宽虽然仍以摹仿、学习为主要手段，但在艺术处理方面已经颇为老到，无论是仿西泠八家陈秋堂的“在山堂”，还是仿十钟山房汉印的“晃”，均游刃有余。“丰富的收藏和印学修养，使他对篆刻有着广泛涉猎，诸如秦玺汉印、邓石如、黄小松、吴让之、吴昌硕、黄士陵等无不兼收并蓄……在他的印章中我们既可看到他深入古人，又融入了自己的气质。”（《岭南篆刻史》）

有趣的是，黄文宽早年刻印习惯署款于左侧，如四十年代的“愿梦中人安乐”和1950年的“晃”，而从1951年的“曹氏广裕所藏图书记”开始，署款位置则改为内侧。“在山堂”印款无纪年，但根据篆刻风格以及署款位置（左侧）判断，其创作时间应早于“曹氏广裕所藏图书记”。当然，因为采样范围过小（只有七方印作），这一规律是否具有普遍性，还有待更多样本的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