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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是家乡的红,月亮是家乡的圆
□沈健
沈健,高级政工师,研究生学历,转业军人,长期在北京某国企党委宣传部工作,历任新闻干事、宣传部副部长、部长、企业报总编辑等职。
我是如皋人。从小,我吃着如皋水长大,说着如皋话成长。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间,我离开家乡如皋,已经42年了。1980年11月,一纸入伍通知书,让我前往南通港,登上了到南京浦口的客船,开启了这之后工作并落户在北京的人生新旅程。
离开故乡,去他乡。如皋成为我的故乡;首都北京,成为了我的第二故乡。随着我离开如皋的时间愈久,我对如皋的感情越深;随着我人生履历和生活阅历的日趋丰富,我对如皋的印象越来越美。
如皋之美,无法替代;如皋之情,萦绕不去!如皋的风物,如皋的人,如皋的口音,如皋的脆饼、蟹黄包、肉渣、黑塌菜、萝卜条等美食美味……成为我对家乡最形象的记忆和向往,而最最怀念的就是我记忆深处的陪伴和照耀我长大的如皋的太阳和如皋的月亮。
人是故乡亲,月是故乡圆。在我一个甲子的人生阅历中,对这句话的体会,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大,越来越深,越来越真切。也许我小时候,天特别蓝,水特别清,空气特别净,总感到太阳和月亮的美。我在陶醉中呐喊,在回忆中呼喊:家乡的太阳最红!家乡的月亮最圆!
我与初升的太阳首先有个约会。20世纪60年代初的一年,我出生在一个仲秋季节的清晨,当我的一声啼哭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我的父母亲,爷爷、奶奶、小姑和大舅,迎着初升的太阳,前来为我“庆生”,欢迎我来到了“沈良友家”,让我的爷爷奶奶有了“长孙”。我出生在我家麦秸秆屋面的土坯房里,给我接生的老太,是老家马庄五队人。庄上的孩子出生,都请她,人人喊她“相国妈妈”、“马云奶奶”。
生产队的时任民兵排长唐学银,给我取名“灵建”,希望我“聪明爱学,脑子灵光”。上学后,叫成“沈建”;工作后,又叫成“沈健”,权且理解为多了一份健健康康的美好寓意吧!
如皋位于平原地区,一马平川,没有山景。我们从小到大,感觉最美的景物,莫过于太阳,还有那太阳光芒照耀下的庄稼,绿油油的麦苗在太阳光下拔节生长,能够听到拔节的声音;稻谷在太阳光下面,带着露水,籽粒不断鼓胀和饱满,稻穗金灿灿一片低着头弯着腰,一眼望不到头……
观看日出日落,是我们最乐此不疲的童趣。从小,家乡如皋的天空总是湛蓝湛蓝的,在上下学的路上,在田间地头劳作的时候,见证了一次又一次日出日落的大美。日出时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出现些许红光,眨眼间,一道金边跃出了地平线,由慢到快,渐渐地金边变宽变大,看到了太阳冉冉升起,看到了太阳轮廓的不断增大,直到整个太阳跃出了地平线,光芒四射,金光灿灿,大大的,红红的,暖暖的,煞是好看。整个太阳升起的过程,有如新生的婴儿出生,令人期待,令人激动不已。当整个太阳渐渐升到一树头高的时候,渐渐由红变为白,由大变小。一般这个时候,村庄的社员早早地劳作在田地里,金灿灿的朝霞照在他们身上,照耀在庄稼地里,美丽如画。乡人每天的劳作,基本是随着一天中太阳轨迹的运行来进行,天气冷的时候,在太阳底下加油干,天气热的时候,躲开中午的太阳,早晚干。
在距离我们一两里地外的第一生产队边上,有一条如皋的母亲河——龙游河。傍晚时分,向西边的方向眺望,是一条长长的林带。林带长在河岸上,全是洋槐树。眺望落日美景,红红的、大大的太阳,卧龙一样的长长的林带,太阳越接近林带,体积越大,色彩越红,姿态越是美丽,向地平线滚落的速度越快,当太阳以加速度滑下林带的树头后,天空马上灰暗下来,很快,天就擦黑了。
深秋季节,是收获的季节,太阳光把沉甸甸的稻谷穗,照得泛金光,把收获后运送到生产队大场(打谷场)上的堆积如山的玉米棒子,照得好似金山银山,把收获玉米后新长出胡萝卜苗、青菜苗的庄稼地,照得如同给绿地毯一样的庄稼,增加了一层金丝毯。
一年四季,如皋的太阳,不断变幻着美的色彩,美的姿态,给人以不同的美的感受。
地球围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我在如皋生活的18年中,如皋的太阳和月亮,是我最挚爱的“好伙伴”。白天,跟着太阳跑,晚间追着月亮玩。有月亮的天气,我们如皋叫做“亮星天”。“亮星天”是我们小孩子的最爱,可以不睡觉,跑出去和小伙伴们疯玩。农忙季节的“亮星天”,大人们往往要上夜班,到田地里收麦、割稻、铲玉米秸等,更多的是在生产队的大场(打谷场)上,用拖拉机作为动力的脱粒机,进行麦捆或稻把的脱粒,大人们经常要忙通宵。
“亮星天”,月亮很大,很圆。我们小时候,经常把目光聚焦到月亮上,关注着月圆月缺。大概初几了,该出现月亮了,到什么时候,月亮会变月牙形或半月形与满月了。农村的“亮星天”,天空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尤其是到了夏季,静谧中,偶有虫儿的鸣叫,别有一番韵味。
“亮星天”可以到地里干活,可以到外面玩耍。夏季的“亮星天”,我们的生活最为丰富。小伙伴们经常相约去外村看露天电影,要跑夜路来回10多里地;没有电影看的时候,也不闲着,小伙伴们在村里一户户人家门口疯跑、嬉笑打闹,捉迷藏……
在“亮星天”晚间纳凉,是我们如皋人夏季普遍的消暑方式。如皋的盛夏,还是酷暑难耐的,白天非常热,人们有午饭后睡午觉躲避暑热的习惯,晚间,有到场院里乘凉的习惯。满月的时候,在场院里纳凉的感觉最美。一户户人家,会把饭桌、长条凳子搬到场院里,一家人在场院里纳凉、说话,大家会边摇着蒲扇,边吃着炒蚕豆,边看月亮看星星。大人们还给孩子们讲关于月亮和星星的故事。月亮上阴影部分是桂花树,上面有嫦娥、吴刚,吴刚不停地砍伐桂花树,不然,桂花树会把天撑破了……关于月亮的知识,都是小时候我从妈妈的故事里听来的。
如皋的月亮,让我从小到大的生活,充满了故事,充满了向往,充满了美的追求!
如皋,我的家乡!如皋,生我养我的地方!如皋的太阳最红!如皋的月亮最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