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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悉尼读小学

□朱霁云

“爷爷奶奶,我上7年级了!”悉尼的大孙子穿着新校服,和我们视频通话。回忆起他上小学时我们的耳闻目睹,拾零记趣,以飨读者。

大孙子满5岁时从幼儿园转到小学了,我们一起送他去学校。学校近旁有显著的交通标志,校门口有专人举牌,提示车辆“慢行”“停止”。学校隐映在满眼葱绿的大树丛中,四周是铁栏栅,栏栅凹进的地方,空了一个缺口,缺口旁竖了一块牌子,写着校名SHPS,这就是学校的大门。澳大利亚的小学,有公立、私立、教会学校,无论规模大小、市区乡村,都是这个模样。比较国内学校的宏伟、气派,那真是“寒酸”。

小学没有晨读一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陪着他们在草地上,与同学,与无数大似鹅鸭、小不如麻雀的鸟鸽嬉玩。有一次,孙子奔跑跌倒,未及我们赶到,不知从哪冒出了穿橙色马褂的管理员,早将他已扶起,从身上的包里拿出酒精,涂抹后贴上了创可贴。

9点,喇叭里音乐响起,孩童们如小鸟飞到各班的队伍,老师领着进入各自的教室。高年级的教室在仅有的一幢楼房里,低年级的都在平房,教室里很简洁,没有成排的桌椅,没有励志的标语,有空调,铺了地毯,有可以直接饮用的自来水。进了教室,围着老师,盘腿席地而坐。四周也有桌椅,那是书写时才坐的。

午餐要么用保温盒自带,要么在小卖部各人自定。学校没有食堂供应饭菜,它是移民国家,来自200多个国家,有100多种语言,孙子班上20多个同学,是各种肤色、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好多民族不吃猪肉,印度人不吃牛肉,西方人不吃动物内脏,信佛教的不吃荤食,还有的对食物过敏,所以没办法统一供应饭菜。午餐时没有餐厅,都是在室外自找一处,真如一盘散沙。

下午3点放学,来不及接的,会由老师带到学校附近的托管中心,那里有点心、水果,有很大的草地游乐场,管理员不离孩子。直到6点半,家长签字后方可回家。

孙子小学6年,我没有看到有一本课本,要想替他复习也没处下手,我经常问他“今天学的什么”,他想了想说“玩儿!”一天隔天有A4纸上的作业,也是在学校就做好了。4年级时,我叫他背乘法口诀,他说老师没教过,教室里有表,照着表上才会算。我硬叫他背,“痛苦”了几天才背起来,告诉我,他“是全校唯一会背的”。确实,他们花在学习上,特别是死记硬背的时间不多,与国内小孩比,“输在起跑线上”不是一点。倒是有五花八门的劳作课(做各种礼物送给爸爸妈妈和同学)、大聚餐(各人从家带美食)、学表演、做慈善、野营自救、参观博物馆、动物园、植物园等等。

孙子每个星期都从学校借一批图书,三四年级时已读了几十万字的英文中国历史、澳大利亚史、世界历史、莎士比亚戏剧集等等, 他还学了钢琴、小提琴、法国号、游泳、板球、足球、骑马、滑雪、武术。他上车是自己爬到儿童椅上扣好安全带,不忘提醒“爷爷奶奶,安全带”。他步行时遇到驾车的让行,会垂手做手势致谢。我们在外吃饭,都是他收拾碗筷、杂物。和他外出,他不断提醒我们不要东张西望,不要掰折植物,不要惊动鸟类。

“明天是爷爷奶奶节,学校邀请你们参加!”一天孙子和我们说。学校人头攒动,喜气洋洋,“热烈欢迎爷爷奶奶和我们过节”,一块粗白布横幅,写着黑色的英文,我们怎么看也觉得别扭。

数百来自世界各地、各式各样的爷爷奶奶,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学生们全部坐在地上。学生自己主持,分别呼喊来自各国的爷爷奶奶,当喊到“中国”时,我们和几十双手举起来,中国的孙子们也跳跃起来,大屏上展示出五星红旗,全场欢欣鼓掌,学生用英文介绍了中国。接着颁发学期奖,我孙子获得了金奖。小朋友们表演了节目,孙子作为法国号吹奏手参加乐团演奏。化妆巡游是活动的高潮,小朋友们装扮成小说、童话、神话中的人物,在爷爷奶奶中间,摇头晃脑,舞刀弄棒穿行,我孙子扮成了孙悟空,引得众人指点、大笑。我们参观了图书馆、体育馆和教室。中午和小朋友们在室外吃了自助汉堡包、饮料、冰淇淋。晚上,我们收到孙子制作的礼物。那是我们收到的无与伦比的“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