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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冷

□张振平

有多久没见过漫天飞雪的冬天了?有多久没感受过严寒刺骨的冷了?

凝眉细想,冒着凛冽的西北风,顶着铺天盖地的大雪,行走在窄窄村巷里的那个瑟缩瘦小的身影,似乎只是某部电影里的镜头。

那就是我,但那样的情景已经远离我将近四十年了。

我是在我们村里的学校读的小学。到了冬天,我们教室里只有一个泥炉子,除了挨着炉子坐的孩子能感受到一点暖意,别人都是坐冷板凳。

一个人经历了痛,即使几十年后过上了好日子,那些记忆也是不会抹掉的。直到现在想起儿时坐在教室里的冷,身体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打哆嗦。

记得有一年冬天学校上课,从早上一直上到下午两三点。放学了,我都是又冷又饿迫不及待地跑回家。一进家门,丢下书包,连滚带爬地上了炕。母亲帮我脱掉棉鞋,从锅里端出给我留的饭菜。

饥肠辘辘的我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却吃不到嘴里。因为我冻僵的手指根本不会用筷子。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想写作业,手还是冻得握不住铅笔。

为了预防冻疮,母亲煞费苦心,每年冬天早早地让我穿上棉鞋,戴上羊皮筒,可怎么“武装”也没有用。冻疮总是如约而至。说句实在话,我们乡下的小孩子,晚上睡觉前天天洗脸刷牙洗脚的几乎没听说过,但我在冬天里却享受到了洗脚的待遇,这都是母亲给予的爱,为了治疗我脚上的冻疮。

冻疮一直陪伴着我的童年以及我的少年时期的每一个冬天。直到上了高中以后,教室和宿舍里有了烧煤块儿的铁炉子,它们才渐渐淡出我的生活。

过去,我几乎可以说是谈冷色变,一年四季最怕过的就是冬天。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也日益改善,那些冷也渐渐成为了历史。

如今,我们吃得饱,穿得暖,如果和现在的孩子们说起那些冷,他们大多是不能理解的。我庆幸孩子们的不理解,因为我可不愿意让他们也有那些寒冷和疼痛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