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生

2021年10月27日，一群古稀之年的小老头、小老太把一个84岁的老老头从一江之隔的无锡接到如皋来旧地重游。

老老头李老师曾在如皋中学工作14年，他称如皋是他的“第二故乡”，虽是耄耋之人，李老师并无老态，说话爽利，行动敏捷，只是头发稀疏、灰白了些。一别41年，学生见到老师眼里几乎都含着泪花。

我有幸与老老头同庚，当年同教语文，同度文革，如今同爱笔耕；学生把李老师接过来共享晚晴，我也在邀请陪同名单之列，我也就不客气蹭个饭了。

瘦精精的老老头王老师轻轻地走过来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坐下给我一张纸片。我一看纸片，不胜欣喜。纸片上是他的钢笔手书近作。

王的文字从不轻易示人，我是先睹为快：

 

会友有感

斜风、细雨、残柳，落叶铺就沿河路，水天朦胧使人愁。

酒楼、热茶、笑语，白发皓首忆往昔，屈指细数石板路。

往事、故人、乡愁，平安快乐每一天，且饮手中这杯酒。

 

从遣词造句可以看出作者的文化底蕴，从取景、细节可以看出作者的知识内涵，一个低调的文化老人的文化晚年跃然纸上！

说起王我是一声叹息。

王绝对是一位被耽误的人才。1957年高中毕业时他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与大学失之交臂。但是母校立即把他揽入怀中。他凭一手漂亮的手书，教务处首先把他抢了过去；但他还是走进地理教师的行列，他的语文功底和绘画能力令他的地理教学如虎添翼；他还给学校带出一支相当厉害的乒乓球队……当年他坐在教室第一排，我坐第二排，他的优秀和聪明我是亲眼所见；1963年我回母校工作，在同仁中唯有他与我有同窗之谊。因而常有不少共同语言。我长他一岁，但他却比我稳健、成熟。

大大咧咧的李老师无疑是今天聚会的主角，他上台讲话无疑是今天聚会的主题。但是恕我直言，他这位老老头拿着话筒一口浓重的无锡方言，我就只能听清楚十之六七，且稀里糊涂地跟着大伙一起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