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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钰探案系列小说之《克罗地亚枪声》

到巴尔干半岛去(下)

□蒋霞萍

“你知道我?”Dr.Lee居然知道自己,提姆的惊喜溢于言表。“军校毕业,家里条件又那么好,你其实可以不必这么吃苦的。但是我理解你。”Dr.Lee点点头,看着提姆的眼睛说:“年轻人,我很喜欢你的努力,也很羡慕你。你们今天干警察是为了理想,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去考警察学院,要去当警察的吗?”“为民除害,为大众服务。”“那是你们现在的理想和责任。”Dr.Lee说,“我很小父亲就去世了,家境实在很困难,已经长大成人的哥哥姐姐们出力帮助母亲,才培养我们几个弟弟妹妹上了学。我初中、高中成绩很好。大专联考我考上了海洋学院,想着毕业了是要当船长的。我的四哥是海洋学院毕业,已经当了船长,每个月都把足额薪金交给母亲当全家人的生活费,还经常带一些很稀罕的洋货回家。我母亲希望我也学四哥。但是海洋学院的学费很贵啊,而警察学院是不需要学费的。我不愿意再成为家里的负担,所以,在海洋学院免费试读了一个星期以后,又去考了警察学院。如果当年我读了海洋学院,也许会是那艘邮轮上的船长。”Dr.Lee说着,手又指向了海面。但是海面上,那艘邮轮已经没有了任何踪影。

关于Dr.Lee的经历,提姆了解了不少,但亲耳听Dr.Lee讲,他想都没想过,尤其是单独跟他一个人讲。但看Dr.Lee的神情,又觉得他有些说不出的担忧,所以提姆说:“我学得很慢,在军校和军队还待了一阵子,浪费了一些时间。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念法学院,我想我现在一定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警察了。”“不怕慢,只要努力总会成功。就像那邮轮,你看我们现在还能看得见它吗?”他们沿着海边向前走,提姆侧着身子走在Dr.Lee身边。“军校的学习、军队的历练都是非常难得的经历,这些经历就是你的财富。你现在的年纪,比我当年到美国还年轻。结婚以后,我和太太去了她的祖国马来西亚,当了两年记者。到美国以后又从本科念起,读‘生命科学’。我拿到博士学位的时候已经30多岁了。”Dr.Lee对眼前的年轻人印象越来越好。不料,提姆却忽然立正,大声说:“谢谢长官教诲!我会记住你今天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干我们这一行需要热情,需要勇气,需要经验,更需要知识。你看看那些躺在海滩上的尸体……”Dr.Lee转身指了指案发现场。“我们让证据说话,为死人说话,给活人清白。如果你真有兴趣,干我们这行……”Dr.Lee没有把话说完又开始迈出了脚步。提姆赶紧跟上,说:“我有兴趣,我会努力的!从我听你演讲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选择了你,会永远追随你的!”提姆说的是真心话。如果说Dr.Lee当年的那场演讲改变了他的人生理想,那么今天,Dr.Lee的这一番话就是给他的理想插上了翅膀。“你不是选择了我,你是选择了科学。你也不仅仅是追随我,而是我们一起追随正义,让正义有说话的地方。”说着话,Dr.Lee和提姆已经回到了现场。身后传来刹车声,是迈克斯驾驶着1号车回来了。

Dr.Lee对提姆说:“好了,你快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吧。即使以后在一起工作,也不一定有时间说这么多话。好好学习,祝你成功。”然后,Dr.Lee向重案组的成员,还有这个城警察局的警察挥了挥手,就上车走了。Dr.Lee的车刚一转弯,所有的人马上就围住了提姆。“嗨,伙计,你今天要请客了!”“是啊,Dr.Lee和你说了那么多话。”“厅长和你说什么了?是说这个案件吗?”“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Dr.Lee?你真幸运!”提姆摇摇头,看着刚刚远去的康州警政厅1号车,心事重重地说:“你们不要传出去,Dr.Lee要去巴尔干半岛了!”